《破晓》

清晨五点，城市还未完全苏醒。体育训练基地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，教练老王摸黑走进场地。

"小雨，今天感觉怎么样？"他轻声问道。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："还能行，就是膝盖还有点酸。"

"活动活动筋骨。"老王打开手电筒，光束扫过场地。水泥地在手电筒下泛着微白，像是撒了一层霜。

小雨赤着脚，踩在冰凉的地面上。她的运动鞋就放在场地边，鞋带还是系着的，像两只等待苏醒的眼睛。晨风拂过她的短发，带来一丝凉意。

"跑个十圈。"老王站在场边，握着秒表。这是他执教二十年来的习惯，即使在最寒冷的清晨，他也从不戴手套。

小雨的身影在昏暗中划出优美的弧线。她的步频很快，但很稳，像是在跳一支无声的舞。老王的喉结滚动着，发出轻微的咕哝声："再快一点。"

第一圈结束，小雨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。她的运动服被汗水浸透，紧贴在身上。但她的脚步没有停，只是放慢了一点。

老王摇摇头，快步走到场地中央。"你知道为什么我让你在官网上看对手的比赛视频吗？"他压低声音说，"因为他们都在研究你。"

小雨停下脚步，转身看着教练。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："我看不到对手的视频，但我能听到他们在议论我。"

老王一愣，随即露出赞许的微笑："说说看。"

"他们说我的步频太快，容易失误。"小雨深吸一口气，"但我告诉自己，他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。"

老王的眼眶微微湿润。二十年了，他终于看到一个不被数据定义的运动员。小雨转身继续跑动，她的影子在墙上摇曳，像是要挣脱黎明前的黑暗。

"再跑两圈。"老王轻声说，"然后我们去吃早餐。"

小雨的速度突然加快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推动她。她的脚掌击打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响亮，像是在敲打黎明的大门。

十圈结束时，小雨的个人最佳纪录被打破了。老王的手表显示着这个数字，他的手指微微颤抖。小雨走到教练面前，摘下运动手表，递给他。

"我想看看，"她轻声说，"官网上的记录会不会更新。"

老王没有说话，只是将手表戴在手腕上。晨光终于洒进了训练场，驱散了最后一丝黑暗。